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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4月 23, 2012

同胞須團結,團結真有力!



1.『醫師納入勞基法』,我們要爭取的是甚麼東西??(工時的問題?過勞死的賠償?退休金?資遣費?還是?)
以一個心臟外科主治醫師來說,我自己入不入勞基法,我並不Care;我可以自己準備失能險、意外險、壽險、退休規劃及醫師責任險。
院協說的「醫師過勞死,往往是為符合醫療法上醫師對於病人照顧的責任,雇主並未要求長時間工作。」、地協說的「醫師之職業災害並不容易認定,與一般勞工不同,不易確定因果關係,且醫師應有能力自行避免。」,雖然看來刺眼,我也都同意。

所以會過勞,都是我們主治醫師愛賺錢、拼命賺錢,係吼!跟勞基法無關,不爽不要做!?

所以到底為何我們要爭取醫師加入勞基法?
——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從事醫療,你不可能獨善其身;除非你是密醫、專做自費的名醫(醫美?),可以賺遠超過一般水準的錢(足夠你賠),否則任何執業過程,都會需要很多科的協同幫忙。當所有醫師都用過勞、拼命的態度從事醫療,你要如何確定不會有人翻車、出現連環車禍致使你連帶出現醫療糾紛?

2.有甚麼辦法解決屆時醫護人力短缺的問題?
借用Zhilone的文字:我們的訴求如果能達成,該補足的人力跟錢若中小型醫院沒法子跟上,馬上就會大崩盤;因為健保給付不夠,照規定走的醫院生存一定有困難。醫界朝M型化發展,最後只剩連鎖診所及大型醫學中心,全民健康照護體系一定會面臨崩解,民怨沸騰。所以醫護人力短缺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是政府跟醫院老闆的問題;我們只須想好到時候要去開業或回歸醫學中心。
又有人害怕政府是不是會開放對岸或第三世界便宜醫護人力進來競爭?放心,民粹台灣不會輕易放過這些老闆的如意算盤;又有誰受得了動不動的「以刑逼民」?就算是外勞也是人也會怕,除非政府規範境外人士『免責』。

M型化後台灣的醫療就會從此崩潰嗎??

Maybe!但其實也不一定會完全無解的。衛生署或是轉型後的厚生部可以就只做醫療政策規劃,並讓健保局轉型做好管理健康保險的工作,規定大家應該有那些保險就好。至於醫療保險的部分,開放讓民間許多有企圖的保險公司來精算、經營,在有利可圖情況下,中小型醫院終會再起。
對民眾來說,大多負得起健保的人反而有更多選擇權:有錢一點的有機會花更多錢享受更好的醫療;窮一點的,至少能有基本款的保護;至於窮苦或是失業付不起錢的人們,則由國家真的用社會福利基金來補助最基本的健保費。

3.醫療刑責除罪化或明確化的具體辦法與方向
補充鄭知退教授的訓勉:
在這陣子的激情中,大家除了情緒的渲洩,醫界應把握具體可行的四個主軸加以推動:除了入勞基法或制定醫療工時基本法外,還包括:
l  檢討醫療鑑定的現行缺失:改變秘密審訊的做法。
l  制定醫療傷害救濟補償制度:仿藥害救濟或輸血救濟制度。
l  提供陷入醫糾同仁強力專業的法律支援:工會及基金會。

所以改革的力量,可以是醫勞盟,可以是醫療改革建言會……;兄弟爬山,各自努力,但我們要繼續團結分散的醫界力量的目標一致。同胞須團結,團結真有力!

星期日, 4月 15, 2012

2012生日感言: It's all about freedom!!



今天是我2012年的生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實體及虛擬的祝福,非常感謝大家!

“This is John Connor. If you’re looking at this, you are the resistance.”——第一次在新北醫誌刊文時,學長一直想幫我取筆名「John Connor」。當時也只是常常在部落格發表行醫過程中的一些感觸,並沒有真的覺得該革命了。

一直到去年11-4那天,我們浴血奮戰了整夜,家屬卻硬要把醫療風險當醫療疏失那天。

我覺得如果這個社會要求醫療零風險,又不讓我們在定價上做風險分攤,那我們真的只有革命或轉行一途了。

同志方醫師講得最好:It’s all about freedom!

我們所訴求的,只是發揮所長、不要被健保鍋蓋及司法烈焰煎熬的工作自由,並不是錢賺多賺少的問題。網路上的鄉民們很喜歡嗆我們:『不爽不要做』啊……當初對於『醫師』這個工作的感覺:雖然忙碌,但至少每天都還能過得覺得有意義。然而這並不代表著我們這些急重症醫師們,因此就必須忍受『過勞死』及『被告的恐懼』。『不合理的事不會持久』,覺得不爽就逃亡,那還不容易?然而,那真的是這個社會想要的嗎?

今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發生了許多事,也親身參與了許多事:
l  看了「鄉民都來了」這本書,對社群網戰有了一些想法。
l  去年的醫糾第一次開庭。
l  決定轉換跑道。
l  我們建了醫師情報交流站—白色巨塔的祕密花園,並與一些志同道合的夥伴催生了「醫勞盟」實體社團。

其實我最驚訝的,莫過於醫界想改革的勢力,竟然都集中於我們這幾屆的同學與學長學弟間。

目前為止,這一切都只是個開端,我們還有很多夢想要去實現。If you’re looking at this, you are the resistance.

醫護同仁的痛苦,「健保總額」及「司法」是最大的殺手;兩者相互牴觸,幽魂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我們四周出現。誠如同志劉威佐所言:有別於一般刑法上的創設性犯罪行為,法官常把醫療行為當作是患者死亡或傷害結果的創設性起點來判斷整個因果關係,進而推導出相當因果關係的起始。但事實上,醫療行為屬於攔截行為:攔截生命或健康法益惡化的發展進程。攔截失敗並不代表有罪,只要履行了醫療法定作為義務,那麼行為有價值和結果是否成功無涉,比較符合醫療行為本質的概念,這樣連結或許就比較能解釋例如消防隊執行救災義務,卻無法阻止搶救標的被焚毀的結果、也無法苛責的法理。

講歸講,檢察官依舊起訴他的、法官依舊審判他的,每個人都有他自己堅持的正義公理。

從前醫師行醫的那個美好年代,已經逝去而再也不復返

所以我們這一代的心臟外科醫師都在做葉克膜置放--這被汙名化為「無效醫療」的救命技術--擔任一個「送行者」的角色(在很多時候我們跟之後的禮儀師並沒有多大差別),或相反地被尊為起死回生的神醫。真正風險低的病患,在說明完一切風險及各種選擇後讓他自行取捨、或前往醫學中心就醫。我們努力做好各種告知、填寫各種同意書、做各種檢查、在最後有人要死了的時候給予治療,無論死活都能得到原本醫者應得的尊嚴——所以,時代的進步,只是增加了醫院檢驗科、放射科等非核心醫療科的收入,而造成醫病雙輸。

神經外科的同學則作風相反:昏迷指數GCS分數太低、死亡率太高的不開、或轉到醫學中心;因為醫中的教授號稱他們都可以照準則施予適當醫療,不會有「造成植物人」的3000萬糾紛。

想當初我們一起穿上白袍、滿腔熱血的想拯救每一份病苦的時候,這個世界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星期三, 4月 04, 2012

掉了




20112月的一個急性心肌梗塞病患,從新竹馬偕醫院送來。
他已經在馬偕做過微創冠狀動脈繞道手術,卻因仍有其他病灶而逃脫不了再次病發的命運。

當天在導管室裡,因心因性休克、CPR,必須先放上葉克膜救命才能繼續氣球擴張及支架置放。幾次與家屬會面,只覺得原住民天性淳良,而我們當然也是盡全力救治。

做完所有治療後第二天,病患心臟功能逐漸恢復。當時心臟醫學部當時因為辦活動,全體人員開拔到萬里映像休旅會館;就在當晚12點多加護病房來了通電話。

「葉克膜好像被血栓塞住了」專科護理師說。

「趕快用管鉗夾住,我會儘快趕到。」交代完連絡事項、 動員人力,我趕緊驅車從萬里回桃園。貼心的老婆怕我路上出事,堅持要陪我回去。

凌晨的汐五高架十八標,漫天飄散的雨絲,快速後退的風景,只有兩旁孤寂的路燈,伴隨著整路上唯一的我們;那個光與影的印象,深切地刻劃在心裡,雖千萬人吾往矣。

後來病人順利恢復了,還成了閃靈「皇軍」MV中的主角。半年後他又因支架阻塞,我們再幫他動了重次的冠狀動脈繞道手術,病人也順利出院,繼續馳騁山林,名符其實的「獵人」。(參考獵人住院期間-撰文感謝李醫生




但是現今的我,卻以防禦性醫療為自己築起銅牆鐵壁;『先顧自己,再顧病患』(救護車司機入監前的沉痛呼籲)。3000萬、4000萬的天價賠償
Blame culture,帶給社會的,只是文革式的擠身期間的「進步錯覺」。


所以我決定停下腳步轉換跑道,重新思考。

心掉了
微弱的風箏 冬天裡飄著 回不去手中纏線的那個
沒有藍天 又何必去飛 怎麼適合

雨花、光影流轉、孤獨身影、熱血、扭轉奇蹟à 一切只能在記憶裡追尋。




掉了
作詞/作曲:吳青峰
編曲:Martin Tang
製作:張惠妹/阿弟仔
轉載來自 ※Mojim.com 魔鏡歌詞網
心疼的玫瑰 半夜還開著 找不到匆匆掉落的花蕊
回到現場卻已來不及 等待任何回音都不可得
微弱的風箏 冬天裡飄著 回不去手中纏線的那個
沒有藍天 又何必去飛 怎麼適合

黑色笑靨掉了 雪白眼淚掉了 該出現的所有表情瞬間掉了
瞳孔沒有顏色 結了冰的長河 回憶是最可怕的敵人

故事情節掉了 主角對白掉了 該屬於劇中的對角戲也掉了
胸口沒有快樂 斷了翅的白鴿 不枯萎的藉口全掉了

曾經唱過的歌 分享過的笑聲 在心中不斷拉扯
想念不能承認 偷偷擦去淚痕 冬天過了還是會很冷